详解47页卫星原始数据：MH370去向仍无结论

　　本报记者 江玮 肖夏 北京报道

在中国的社交网络上，马来西亚交通部最后一次更新微博是在5月22日。这个在马航MH370航班失联后注册的账号，从3月14日至今已经发布了224条消息。但在过去一个月，它发布消息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少。

虽然搜寻活动仍在继续，但在飞机失联将近三个月后，马航MH370似乎已经从公众视线中淡出。但随着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开始访华之旅，在他六天的中国之行中，MH370将是一项难以忽视的议题。

5月27日，在纳吉布抵达中国当天，也就是MH370航班失踪80天后，马来西亚民航局联合英国卫星公司Inmarsat终于将对搜救至关重要的卫星数据公开。此前正是基于对Inmarsat卫星数据的分析结果，纳吉布于3月24日宣布，MH370航班在南印度洋“终结”。

被提炼的卫星“原始数据”

21世纪经济报道 从大马交通部收到的这份文件一共47页，包含了从3月8日凌晨MH370起飞前到8日上午9点16分卫星最后一次试图“握手”MH370之间九个多小时的卫星数据，所有时间均以世界标准时(UTC)标注。为方便理解，文件在一些关键时间点前后还标注了地面塔台与飞机联系的情况，并对数据项目进行了解释。

这份文件并非完整的卫星原始数据。在大多数时候，这份数据包含飞机起飞前40分钟至飞机从民用雷达上消失后约8个小时内每一分钟的数据。

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发现，文件中UTC时间16点29分-16点41分、16点43-16点55分、16点56分-17点06分、17点07分-18点03分、18点05分-18点25分之间、18点25分-18点39分共有六个时间段无任何记录，而UTC时间18点39分即8日凌晨2点39分，这正是马来西亚称飞机最后从军用雷达上消失前的一分钟。

此后卫星连续六次每隔一小时成功“握手”MH370，而文件也仅有每次实现“握手”那一分钟的记录。推算下来，文件公布的从8日凌晨0点至8日上午9点16分这一时间段内，有约8个小时的卫星数据并未包含在公开的卫星数据文件中。

一位解读过类似卫星数据的人士27日在查看过文件后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这份文件并非真正的原始数据，而是为了方便理解提炼解析的数据，其中被掐掉的时间段“估计是官方认为无用的数据”。

按照上述文件开篇的说法，这份47页的报告包含的是与MH370搜救调查有关的“可读通讯数据的总结”，一些不包含实际信息的栏目被移出了数据表。但上述文件和大马交通部发来的媒体通稿中并未解释这些信息是以什么标准被认定不包含实质信息的。

根据这份由数百条信息构成的文件，马来西亚方面最迟在8日上午7点13分还试图拨通卫星电话联系MH370，持续超过一分钟，但无人应答。这时距离飞机从民航雷达上消失已经过去接近六个小时。

同样是这份文件显示，最迟在8日上午8点10分卫星与MH370实现最后一次成功“握手”，并于8点19分接收到部分“握手”信号。这一信息与此前马来西亚公布的说法一致。

Inmarsat最早在3月11日就将数据提供给了马来西亚。正是依据Inmarsat提供的原始卫星数据，马来西亚主导的国际调查小组分析认为MH370最终终结于印度洋中，而多国部队在印度洋的搜救范围也是基于Inmarsat的卫星数据推算而来。

但由于印度洋的多国搜救行动一直没有进展，家属方面多次要求公布卫星数据。马来西亚政府和Inmarsat就谁能公布卫星数据互相推脱，直到20日双方才联合发表声明同意公开卫星数据。

对于这份新的数据，家属并没有全盘接受。除了机上一位美国乘客的家属Sarah Bajc认为这份文件并不完整外，马航中国家属委员会也在微博上质疑马方为何未同时公布Inmarsat推测线路的计算方法。

关键数据只占小部分

这份长达47页的数据报告包括了MH370终端与地面站之间的通信记录，涵盖了从UTC(协调世界时间)3月7日下午16点至3月8日最后一次“握手请求尝试”发生的凌晨1点16分之间的记录。

一直追踪马航事件的英国科学家Duncan Steel说，其中一些数据可能可以解释为什么飞机是向南部走廊而非北部走廊飞行。在他看来，最终公布的40多页数据中，其中只有18行的数据与最终得出的结论相关。他认为更复杂的在于脉冲频率偏移(burst frequency offset)数据，需要对此进行更详尽的分析。

卫星工程师Michael Exner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也说，这些通信记录并没有包括关键的足以得出目前结论的数据，其中只有两到三页的数据是重要的，剩余的部分则无关紧要，并不能为确定MH370的去向带来任何价值。

虽然Inmarsat提供的这些一小时一次的定期信号传输原本并不用于推断飞机的行踪，但在MH370航班上的应答机和飞机通信寻址与报告系统(ACARS)都被关闭之后，只有Inmarsat的卫星持续接收到飞机每小时自动传来的ping信号。这些卫星数据也因此成为调查人员的主要数据来源。通过计算这些信号的频率，调查人员推断出飞机的飞行方向和大致位置。

Inmarsat的首席工程师Mark Dickinson此前已经表示他们对数据有信心。“这些数据已经被核查过，不仅仅是Inmarsat还包括其他各方，他们使用了相同的数据，完成了同样的工作，确保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我们不仅和同时一段空中的其他航班进行了对比，也与这架飞机的飞行历史进行了比照。目前没有理由怀疑这些数据得出的结论。”他说。

但由于至今仍未在南印度洋发现任何MH370航班的残骸，飞机在南印度洋终结的结论也遭到怀疑。马来西亚代理交通部长希沙姆丁表示，公布原始数据的决定是为了满足MH370航班失联乘客家属的要求。本月早些时候，部分家属要求当局公布原始数据让相关专家进行分析以得到更准确的结论。

马来西亚民航局此前表示，原始卫星数据仅是调查人员分析失联客机位置的因素之一。

5月27日，纳吉布抵达西安，开始了对中国的访问。今年是中马建交40周年。1974年5月31日，马来西亚前总理拉扎克与周恩来在北京签署两国建交联合公报，拉扎克正是纳吉布的父亲。在时隔40年之后，纳吉布将站在他父亲当年出现的地方，与中方领导人一起出席两国建交40周年的纪念活动。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说，纳吉布的访问将有力推动中马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再上一个新台阶。在飞机失联之后，虽然外界对马方的应对存在争议，但无论是马来西亚政治家、商人还是民众都不止一次地表达过，不要因此次事件影响两国友谊。